谷雨,叁月中。自雨水后,土膏脉动,今又雨其谷于水也。雨读作去声,如雨我公田之雨。盖谷以此时播种,自上而下也。初候,萍始生。萍,水草也,与水相平故曰萍,漂流随风,故又曰漂。《历解》曰,萍,阳物,静以承阳也。二候,鸣鸠拂其羽。鸠,即鹰所化者布谷也。拂,过击也。《本草》云,拂羽飞而翼拍其身,气使然也。盖当三月之时趋农急矣,鸠乃追逐而鸣鼓羽直刺上飞,故俗称布谷。三候,戴胜降于桑。戴胜,一名戴鵀。《尔雅》注曰,头上有胜毛,此时恒在于桑,盖蚕将生之候矣。言降者,重之若天而下亦,气使之然也。清明节假期,又回了一趟家。医院工作的同村云峰大姐搭车一起回,她从去年十一之后一直没回去,春节后又赶上疫情很忙,这次回去也算遂了思乡已久的心愿。胶东的节气,要比济南晚半个月。城里的青杏都老大了,老家村头街边的杏花才刚开。风还是冷的,呼呼地刮,带的衣服单薄了,只好找了件弟弟的薄羽绒服穿上。前阵一度因为疫情停止的邻村的大集又放开了,人不少,村民们大多戴着口罩。扫墓也有规定,不让上香烧纸,防止山火。村里的墓地那有专人巡逻。扫墓都用的彩色纸花,跟弟弟去给父亲和奶奶等坟前祭奠,附近一棵连翘开得正好,折了两枝,摆在了墓前。去年清明的时候写了一篇怀念父亲的文字,今年清明前写了一篇回忆奶奶,想来奶奶去世也已经30年了。所有的事情都要交给时间,包括悲喜、记忆和怀念,这些其实也都是我们人生的依怙吧。去世的亲人,以另外一种方式,温暖着我们的人生路,记忆和悲痛会逐渐被时间冲淡抚平。我们也在这浓浓淡淡之间,思亲怀远,传承交替。照例要去村头转转,我几乎找遍了街头和村子周围开花的杏树,拍了照。还跟老妈去挖了一筐野菜,苦菜、茵陈、蒲公英啥都有。麦苗返青拔节了,春耕后的土地平整而松软,脚一踩就陷下去,好想躺在上面晒晒太阳。今年的春天有些长,雨水仿佛也多。在清明过后,蓦地听到了天空里一声响亮的春雷。木影说,有了雨,济南的春天才真的了不起。说这话的时候,雨一直下,他在百花洲壹号院的敬读书房,约我和老崔去喝茶。收到他邀约的时候,我正好在老崔的面馆,老崔意兴大发,于是我们冒雨驱车去了百花洲。上次我们一起在老崔这吃面的时候,也刚好下雨,木影眨眼的工夫做了个文案海报:春雨贵如油,油泼面的油。雨下得细密急切,百花洲基本没有游人,湖面木舟自横,三只鸭子还有一只白鹅镇定自若地游弋,自得其乐。三个老友就这样在书房里听雨喝茶,打发了半天工夫。想来湖中的三只闲鸭如同湖中三友,倒是像极了我们三个。木影又来了创意灵感:春雨贵如友。得好友来如对月,朋友亦如春风化雨。前一阵,几个老友在家中小聚,吃饭喝茶聊天,很尽兴。我们都是孩子家长,从孩子上一年级开始认识、熟悉,渐渐成了好友,有的还成了同一小区甚至同一栋楼的邻居,大人孩子串门更方便了。在城里可能对门邻居住几年都不熟悉的今天,我们也算是难得的缘分。杭州的好友寄来了今年的龙井,我也拿出来跟大家品尝了,清香之中带着甘甜。其实不止有春雨,还有春雪。青州下了桃花雪,山上的雪更大,三贤院前的古柿树和上面的的雀巢,在雪中美成了风景。桃花开时下雪少见,但如同事红杰说的:四月桃花雪,看起来那么美。到底有多伤,只有七月的桃子知道。在肥城文旅部门工作的大学同学阿力,也在朋友圈里展示当地盛开的桃花。往年这时候,他总会邀请我们去看桃花,也是他最忙的时候,今年因为疫情,一年一度的桃花节也取消了。旅游市场的复苏,看来也需时日。相比之下,老崔的面馆复工这段时间以来,生意恢复得倒是不错,日常流水也接近疫情前的七成,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。春节后两个月,颗粒无收,当时朋友们劝说老崔,去给房东说说减免房租。执拗的老崔坚持不问,他说:人人有难处,不光咱一家。特殊时期,人家不减免是本分,减免是情分,都不容易,互相理解。最终他也没去开这个口。结果,前几天房东来吃面,吃完跟老崔说,要办元的储值卡送朋友。以前虽然也有人问,但老崔也没顾上弄储值卡。这次得办,于是储值卡的设计工作就到了木影这。卡片很快设计出来了,很别致。正面写着“亲戚卡”,背面写着“常走动”。木影感慨说:老崔和房东,都是狠人。清明回家的时候,旅途劳顿加上受凉,颈椎难受,胃也不舒服。老妈说,你回去可得拿着自己当个景(方言当回事)。弟弟说他要监督我,每天提醒我起来跑步锻炼。我嗯嗯地应着,没想到弟弟很当真,最近天天早上叫醒,催促我去锻炼。我还是嗯嗯地应着,不知道能坚持几天。小区里最近倒是热闹了很多。楼前侧的人工湖里一早一晚地蛙声四起,高低起伏,响亮得很,顿感山野之趣。这也是庚子春天里,我听到的最欢快的交响乐。(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温涛)壹点号老温随笔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,不代表齐鲁壹点立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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